陈安然突然扑向自己的储物柜,拽出本蒙尘的《校园异闻录》。泛黄的2003年10月刊上,豆腐块大小的报道正在渗出血渍:《舞蹈系新星排练意外道具佩剑竟开真刃》。
配图中女生倒地的身影,与此刻童诗绮痉挛的姿势完全重合。
"十年前的今天。"苏雨桐看着手机日历上显示的10月24日,"子时阴气最盛的时候..."
话音未落,玩偶突然腾空而起贴在天花板上,灰雾凝聚成八条蛛腿状物插进通风管道。整栋宿舍楼的灯光开始频闪,无数女生尖叫着涌向楼道。
在415宿舍,童诗绮正用血淋淋的指尖在墙面书写乐谱,那些音符像蛞蝓般顺着墙纸褶皱游向配电箱。
"她要重启当年的舞台!"陈安然扯断檀木手串,将佛珠塞进每个人手里,"去老校区找那面诅咒的化妆镜!月桂剧场拆迁时只有镜子被埋在原址......"
突然断电的宿舍陷入漆黑,应急通道的绿光里,众人看见童诗绮的脊柱正以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扭曲。
她的头颅180度转向后方,灰雾从耳道喷涌而出:"观众都到齐了,你们不来鼓掌吗?"
林小曼手中的佛珠突然爆开,沉香木屑在空中拼成剧场座位图。最后一排VIP席位上,赫然浮现着四个发光的名字——正是415全体成员。
老校区围墙的铁门在暴雨中摇晃,生锈的锁链上挂满祈福用的红布条。林小曼抱紧装着水晶碎片的玻璃罐,那些灰雾正在罐内凝结成微型风暴。
"三点钟方向。"陈安然握着罗盘的手指青筋暴起,铜制指针正在疯狂旋转,"怨气浓度超过普通地缚灵七倍,这里根本就是..."
苏雨桐突然捂住她的嘴。众人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望向废弃剧场——残破的玻璃幕墙后,上百个白衣少女正在跳整齐的芭蕾舞步。
她们的足尖点地时溅起的不是灰尘,而是暗红色的血珠。
"全息投影?"林小曼刚举起手机就被陈安然拍落。
"是记忆回廊。"
陈安然将佛珠碾碎撒在入口,"从现在起,不要回应任何呼唤,不要直视镜面超过三秒,特别是你..."她突然抓住童诗绮的手腕,三道暗紫色指痕正在皮下蠕动,"如果听到谢幕钟声,立即咬破舌尖。"
童诗绮空洞的眼睛泛起灰雾:"谢幕?我的独舞还没..."她的声音突然卡在喉间,苏雨桐眼疾手快地将铜钱塞进她嘴里。
穿过坍塌的观众席时,林小曼的帆布鞋突然陷入地板。她低头尖叫——龟裂的大理石缝隙里,无数缠着蕾丝缎带的手骨正在抓挠她的脚踝。
那些苍白指节上还粘着暗红的指甲油,与玩偶脖颈的蕾丝项圈如出一辙。
"别看!"苏雨桐用钢笔扎穿一只爬上座椅的断手,"这些都是十年前..."
整座剧场突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。聚光灯打在腐朽的舞台中央,童诗绮不知何时换上了染血的芭蕾舞裙。她的四肢被灰雾提线操控着,正在做令人毛骨悚然的32圈挥鞭转。
"第三幕!"陈安然翻着泛黄的节目单,"当年夏薇薇就是在这个动作时..."话音未落,舞台上方悬吊的佩剑突然坠落。童诗绮的右腿应声而断,但流出的却是黑泥般的腐液。
林小曼呕吐着后退,撞碎了角落里的化妆镜。无数镜片中同时传出少女的啜泣:"为什么换掉我的舞鞋?"
她惊恐地发现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的童诗绮——有的在梳头,有的在缝制玩偶,有的正用剪刀拆解自己的关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