惨白的灯光下,李涅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,
穿梭于这座诡异游乐场那些亮着灯的项目之间。
每一次靠近,换来的都是同样冰冷而直接的拒绝。
旋转木马前的佝偻看管人,在他试图以目光询问时,只是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指,
指向那块写着“十年寿命”或“一只厉鬼”的牌子,空洞的眼窝里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。
射击摊后那藏在兜帽下的阴影,在他驻足时,
身前那杆锈蚀的长枪微微抬起,枪口幽暗,无声地传达着驱逐的意味。
规则森严,毫无通融。
这座游乐场只欢迎那些能支付得起“门票”的“客人”,
无论是挥霍自身血肉情感的存在,还是能抵押其厉鬼的狠角色。
显然,既不拥有正常“生命”特质,
也无法轻易拿出第二只厉鬼的李涅,并不在其列。
就在李涅几乎要放弃时,他的目光扫过了游乐场一个昏暗的角落。
那里没有固定的摊位,没有惨白的灯光,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“工作人员”。
只有一台老旧的,漆皮剥落大半的“打地鼠”游戏机,
被随意地放置在路边,像是被遗忘的垃圾。
它的屏幕暗淡,布满了划痕,
几个出洞的边缘还有明显的破损痕迹,露出里面黑漆漆的空洞。
与周围那些虽然诡异但却“正式”的项目相比,
它显得格格不入,寒酸而落寞。
然而,就在这台破机器的屏幕上方,却歪歪扭扭地贴着一张纸条,
上面的字迹是用某种暗红色的,仿佛尚未干涸的液体书写:
“打地鼠。”
“支付:一只厉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