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月24日,掐指计算,罗开友从天津返回雷波,已过去5天。
“李培香找到了,戴在我头上的‘杀人犯’头衔,终于可以摘掉了。20年来,只有这五天时间,我活得最轻松、最自在!”坐在位于雷波县城的自家药店里,罗开友和父亲罗天元喝着酒,聊着20年前父子俩被抓受审的点点滴滴。
20年前舆论差点“杀”死他
20年里四处奔波艰难寻“妻”
“寻妻破案”,说起来容易,做起却可谓艰难。
20年里,为寻李培香下落,罗开友在西昌、成都、宜宾、北京、天津等多个地方布下“眼线”,当然,这些“眼线”是要收钱的。一收到“眼线”传来的信息,无论真与假,罗开友都会立马赶去求证。
至今,罗开友还记得去北京通州那一趟。当时,有人称在北京通州见过李培香,于是,罗开友赶紧揣上家中的3000元现金,直奔北京通州。一待就是半个月,包中的钱花光了,吃饭成了大问题。他就跑到餐馆门口等着,见吃完者起身离席,他立即跑过去,就着桌上的残羹剩菜猛刨几口。在通州没有结果,回家又无钱买火车票。他便帮人提包混上火车,躲进厕所混着回了家。“想起我受的苦,才真正是比黄连还要苦一百倍。”
1993年,罗开友和女司机文燕结婚,育有两个女儿。由于罗开友把挣得的所有钱,都用在了“寻妻破案”上,2001年,他和文燕不得不离婚。二次婚姻的失败,依旧没有挡住罗开友的“寻妻破案”。“我只能靠我自己,杀人犯的头衔才有望摘掉。”罗开友说。就是靠着这股子坚韧劲,罗开友真的将还活着的李培香找到了。
21年前,25岁的罗开友意气风发。哪知,一个突如其来的“杀妻”案,使他的人生彻底被改变。
尽管被关押21个月,雷波警方以证据不足,将罗开友和另四位嫌疑人释放,“杀人犯”头衔却一直戴在罗开友的头上,始终让罗开友“不敢抬头做人”,但凡他与人交往,对方总会用“有色”眼光看罗开友。更有好事者挑衅:“罗开友,你说你没杀李培香,那李培香人呢?人到哪里去了嘛?”其中,最为广泛传播的舆论是:罗开友将李培香残忍地杀死后,请来5个人背尸,然后到180里处的金沙江边抛尸,在背尸途中,罗开友双手各提着一把刀,在前面开路。
“我没杀人,但那个时候的舆论差点把我杀了!”罗开友回忆说,从雷波看守所出来后,面对社会上种种议论,如不是有过当兵的心理素质,他可能早就跳金沙江了。
20年来最轻松自在的五天
12月17日,罗开友告别天津这个让他“沉冤昭雪”的地方。经过两天的奔波,罗开友回到了雷波,同时,也将“被他杀死了”的李培香还活着的消息带回了雷波。
“这五天,我活得最轻松、最自在。”罗开友说,回到雷波后,他一一打电话给另外5个嫌疑人,把李培香真的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他们。每当碰到熟悉或不熟悉的人,他都会主动告诉对方:“李培香还活着,我不是杀人犯!”尽管有人觉得罗开友的举动有点“多余”,但罗开友却认为,21年前,他被莫须有的“杀妻”舆论淹没,如今,他通过自己的方式“破案”洗冤,所以,他也要利用舆论力量,证明自己并非杀人恶魔。
还别说,罗开友在雷波县城营造的舆论很起作用,“罗开友不是杀人犯”的说法,迅速在街坊里传开。从罗开友回到雷波那天起,他的药店门庭若市,前来拜访者可谓络绎不绝,这也让现任妻子黄曲日忙得团团转。
昨天上午,罗开友还把今年78岁的父亲罗天元从乡下接了过来,闲暇时,父子俩便会坐在火炉边,父亲喝着白酒,罗开友喝着啤酒,一边对饮,一边回忆一起被抓的点点滴滴。“这样的日子,最轻松最自在,我终于可以过上了……”仰着头喝了一大口啤酒,罗开友笑着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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